話說東鐵線又壞,而且還選在放工時間,我約了朋友到元朗,在深水埗站起程,但地鐵站卻封了一半的入閘機,排隊等入閘的人自然異常躁底,說著「東鐵線壞關荃灣線叉事?」。朋友在金鐘轉車,來電說要遲到,電話中也傳來人潮在月台上的哀號,好像還聽到人聲當中有「蘇錦樑」三個字。幾經辛苦逼上了西鐵,車上有線新聞,正在播旅發局的林建岳說著不贊成為內地旅客人數設上限,當堂有人罵出聲來。
原來當日唐英年搭一程地鐵去宣佈自己參選特首,在今天看來是體貼民情的表現。由反對陸路入境稅,到針對「反蝗」遊行,由狼英到林鄭到一眾局長,撲出來的效率比處理任何民生問題都要快,港人合上眼也能看出,他們的說話對象並非普羅市民。一部基本法若然認真執行起來,香港人大可立即宣佈此時此刻的特區政府為非法,因為他們出讓自治,是不折不扣的港奸賣港賊。
港奸賣港賊的名銜,在今時今日的網絡世界,常被一些自稱「本土派」的朋友冠予他們口中「左膠」人士,我卻甚少看到用於梁振英、林鄭、民建聯等手握公權力的權貴身上。他們的「賣港」成就,竟一直未成為「本土派」在網上討論的焦點,實在使人疑惑。本文嘗試以不同角度,淺談為何香港正處身於史上自治程度最低的時期,希望能誘發大眾參與討論並敲定港奸的定義。
首先,若將現時的香港特區與港英時期比較,就發現港英時代的自治度比今日為高。這不單體現於當年沒有英國人來香港掃奶粉、走水貨、以及逼爆廣東道,翻開顧汝德的《官商同謀》,他的序章當中,已經列出三個殖民地政府寧願直接損害英國,也不肯犧牲香港利益的例子:
一、在二次大戰之前後,不理會倫敦建議,以加稅來支付經濟和社會發展的開支;
二、 拒絕推行外匯管制來捍衛英鎊匯價,於1967年後更要求倫敦為港府的英鎊儲備提供擔保,此舉普遍被視為導致英鎊區在1972年解體的原因;
三、抗拒倫敦要求限制香港的工業發展,堅持香港自行處理國際貿易談判,做成香港製造商打垮英國紡織業的結果。
書中還揭示在過渡期的最後日子,香港有更多為求本身利益而要英國讓步的事件,大家可以去公立圖書館自行細閱(深水埗個本係我借左,唔好意思)。試問今日的特區,夠膽拒絕北京的指示嗎?
再者,偏偏在整個中華人民共和國當中,就只有香港特別行政區,對北京做到搖尾乞憐式的服從。對中國新聞有一點掌握,都知道由溫家寶後期直到現在,也解決不了政令不出的問題。地方諸侯各自因應本省的經濟利益,對中央陽奉陰違。相比之下,香港竟然是中國裡面服從度最高,本土意志最少的政府。
理論上,日治時期的三年零八個月,是日本直接軍法統治,談不上「自治」,所以才說當下是香港自治度最低落的時期。說一點題外話,當年漢奸汪精衛治下的日佔地區,地方行政其實也辦得不太差,那時候的適齡學童,如果家長願意,至少可以送去讀日文,不會像現在的香港,連一個幼稚園學位也求不得。
是故,要符合港奸/賣港賊的定義,理應是宣揚並實質做出出讓香港治權之徒。若未達這個定義,只是在網上發表一些像「簡體字也包含中國草書」的議論,就冠以港奸之名,這實在有點混淆視聽,對公眾認識港奸真正禍害未有幫助。就如我不會說參與「反蝗」遊行的人士就是「排外法西斯」,我只會視他們為絕望、缺乏思考能力(暫時或永久)、和有情緒問題的一群人,在今時今日香港的社會環境下,必定會走出這樣的一群人出來。這是一種現象,並不是個別的賢愚所能左右。「主場新聞」有一篇關於《騙海豪情》的影評,說戲中騙子的法則,就是對絕望和心急的人下手,他們最易騙。對於香港這現狀絕望和心急的人大有人在,他們被躲在鍵盤背後的真正排外法西斯,煽動去趕勇武的實事,只是時間問題。社會永遠存在這樣的一批人,就如世界上總有施君龍這些該死但沒有死的人渣,偏偏就在中港矛盾的場景下究結在一起,才產生現在是非曲直看似難以論斷的現象。
人是人,鴉是鴉。黑暗兵法,不如以義導航。導正港奸/賣港賊的用法,也許是導正本土的第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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